一位文学大家走了,令人格外惋惜,也使人倍加思念。
4月29日上午,我正在案头办公,突然电脑上闪出一条新闻:著名作家陈忠实逝世。当时我的脑子一下懵了,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。紧接着这一爆炸性消息传遍了各大网站,这时我才感到我崇敬的陈老师真的不在了。
陈忠实是我国著名作家,中国作家协会副主席、陕西省作家协会名誉主席。我和陈老师的交往已有20多年了,那是1993年6月,他的《白鹿原》一书出版后,一时引起轰动,好评如潮,被誉为“新时期长篇小说创作的重要收获。”那年8月,我作为一家报纸的记者,到陕西省作协采访陈忠实。当时他已是省作协主席了,在院内一座不大的小楼一层办公,条件非常简陋,一张普通桌子,一把木质座椅,一件简易沙发,墙角还靠着一张折叠的钢丝床,许多书籍堆在地上和沙发上。由于小说出版刚两个月,每天来的人很多,我们刚交谈不久,就有一拨人来洽谈合作事宜。陈老师说,最近来人特别多,有的要给书签名的,有的来商谈把小说改编成电影、电视剧的,还有的要他讲小说课的。根据报道需要,当我提出要拍一张照片时,陈忠实说:“快照,快照,要不他们等不及了。”那一次简短的采访,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,他为人忠厚、朴实,真和他的名字一样,平易近人,没有一点架子。
这么多年来,《白鹿原》不仅获得了我国长篇小说最高奖——茅盾文学奖,还被改编为话剧、秦腔、舞剧、电影、电视剧等多种艺术形式,而且还翻译成多种文字在国外出版。《白鹿原》每年以10万册的数量印刷,受到读者的广泛欢迎。
近20年后,也就是2012年的8月,在《白鹿原》电影即将上映之际,我又一次拜访了陈忠实。由于我工作几经变化,当他得知我已是一名航天人了特别高兴。“航天人了不起,航天事业撑起了祖国的脊梁,壮了国威,让世界都刮目相看。”他边说边赞,并把一本《白鹿原创作手记》签名给我作为纪念。
陈忠实作为白鹿原下人,距西安航天单位并为远,并结下了不解之缘。有一年,他曾为西安航天文学爱好者讲课。盛赞航天事业是“国家、民族的脊梁”,航天人在社会上物欲横流的今天,仍然坚守着精神的家园,不断追求真善美,这种精神文化支撑着航天人的价值取向、信仰与追求。后来,西安航天四院要为职工出一本文学作品集,他们让我请陈忠实为书题个词。我给陈老师打了电话,没想到他欣然应允。过了几天,一幅“航天文学,净化灵魂”的大字呈现在面前。作家对航天文学事业的支持,给航天人以极大鼓舞。事后,我带了一件航天礼品送给他,他坚决不收,硬是让我拿了回来。
陈忠实是一位心底善良、厚道正直之人,我因给书签名和文学活动多次找到他,每次他都热情支持。有一回他身体不佳,我想去看望他,他在电话中诚恳地说,我不让来,你就不要来,你要听我的安排,等这段时间过后咱们再联系。话语中带着几分坚定和期待。
近年来,他常常为文学活动助力,不是扶持新手,就是奖掖后辈,有时人去不了,就发去短信。一次,我和他谈到,我们西安航天单位的文学爱好者想成立个作家协会,想请您给予支持。他说这事你们筹备,到时我给你们祝贺就是。此话把我们心里说得热乎乎的。后来,航天四院女作家伏萍要出一本散文集,陈老师就给予关注并题词:“真水无香,清秀自然”。他的评价,是对作者最大的鼓励。
我是航天科工七院的一名员工,多年来从事航天建设工作,并和建筑有了很深的情缘。我常常为报刊写稿,并担任专栏作家。2013年,陕西建筑报创刊60周年,这是建筑媒体的一件大事。我想请陈忠实给报纸题个词,在征得总编同意后,便向陈老师打了电话,他向我询问了报纸的情况。我说这是全省唯一公开发行的建筑行业报纸,每周一期,想请您赐个墨宝。他高兴地说:“应该支持,表示祝贺。”过了两天,他打电话让到作协去取,我打开一看:“祝陕西建筑报创刊60周年,传承秦砖汉瓦,弘扬建筑文化。”清秀的字迹,满腔的祝福,表达着一个文学大家对建筑媒体和建筑职工的一片深情。
由于我热爱建筑工作,在建筑文化方面积累了一些资料,发表了一些文章,于是西安电子科技大学出版社约我写一本建筑科普的书,我将此事告诉了陈老师,他说这好啊,我题词祝贺你。令我意外的是,先一天说的事,他第二天就写好了,并打电话说,你到作协来拿吧。他题的词“传播无声音乐,歌咏凝固诗篇”,这不仅是对我的鼓励,更是对建筑的赞美。
真没有想到,这本书还在编辑之中,还没来得及为他送去样书,陈老师就离我们而去了,这给我心中留下深深的遗憾,留下永远的痛。
一支巨笔著经典,千秋犹唱白鹿原。原上的白鹿走了,发出呦呦的鹿鸣,这声音犹如我的哭声,也是我深深的思念。(文/王雄文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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